躲在一边观察的汪川自然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，没想到这三个人警惕心如此之高，他可以肯定有两个人在跟踪晨宇阳，但只有这个小矮子是在明处的，另一个人却怎么也不露出马脚。汪川估计，即便是晨宇阳突然开始奔跑试图摆脱他们，最后追在她身后的也只有这个小矮子而已，另一个人还是会隐藏在人群中，即便晨宇阳向保安举报了这个小矮子，大不了这个小矮子当场逃跑，保安也不可能一直追下去，但晨宇阳的行踪却依然掌握在另一个没有露面的人手里，只要他不露头，晨宇阳就没办法安全下来。

（下一步……确定另一个人在这个小矮子身后还是身前……一般情况下应该在身前，不过要是提前想到要预防别人偷袭他们，就应该安排在身后……）

汪川从电梯旁的广告栏里随意抽了一叠宣传广告，从另一边绕到了小矮子前方，一边给过路的客人发传单，一边等着那个小矮子到来。过了一会，灰色的身影出现在汪川的视野里，他依然像是一个宣传人员一样站在原地发着传单，等到小矮子走进了，才目光一亮，冲到小矮子跟前，流利地说道：“先生您好耽误您几分钟时间，看一下我们这家店，它……”汪川一边热情地说着，一边不留痕迹地挡在小矮子前进的路线上，小矮子左右晃了几下，却发现眼前这个人没有被晃开，他顿时恼怒起来，狠狠在汪川肩膀上一拨，打算把他拨开直接走掉，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。

然而汪川的身体素质虽然没有刘东威和陈国生那么变态，但好歹是有天民强化的人，从盗梦空间开始前到现在，尤其是混沌中那无数个九千年，似乎让天民血统进入了一个高速爆发期，他现在的各项身体素质已经接近230点，几乎算是常人的二点五倍，哪里是一个小混混能轻易拨动的？

小矮子一出手，就感觉拍在了一块石头上，这块石头纹丝未动，他下意识地用了全力，却骇然发现眼前这个青年依然笑眯眯地看着他，滔滔不绝地说着不着边际的推销滥词。他下意识地觉得这个推销青年不好惹，但是自己还有要跟踪的目标啊，在这里动起手他也不是对手，还会暴露自己。一时间，小矮子也麻了爪子，他下意识地就向韩荣山的方向看去，希望他能帮到自己。

汪川等的就是这一瞬间，他一直在观察这个小矮子的眼睛，直到他的眼神从不耐烦，到凶恶，又到惊骇，最后是闪躲——他终于下意识地朝前面的某个方向瞥了一眼。

（在前面！那么，就这样……）

汪川一边更加卖力地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推销词，一边热情地离小矮子更近了一些，似乎要把手里的传单给他看的更清楚，趁着两人身体交错的瞬间，他立刻把怀里的枪拿出来藏在袖子里，枪口直直顶在了小矮子的腹部。他凑到小矮子的耳边，轻轻说道：“你要是乱动，我在这里开枪后，立刻装作你晕倒的样子扶你去厕所，然后你就等着血慢慢流干……你自己选吧。”

小矮子的瞳孔蓦然放大，发出一阵噎在喉咙里的嗬嗬声，他颤抖着点了点头。汪川继续问道：“现在告诉我，另一个跟你一起的人是哪个？”汪川顺势转到小矮子的侧后方，另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上。

“那个……橙色坎肩……黑色九分裤的男人……对，就是那个……扶手旁边的那个……”小矮子颤抖着说道。

“很好，走近一点，我要看清楚他的样子。”汪川威胁着小矮子，慢慢地向前走着，逐渐靠近扶手旁一个空着的长条凳上，拿枪的手缓缓向上倾斜了几分。

“咻！”

嘈杂地商城内，消音手枪的声音微不可查，弹壳在弹出的时候也直接撞到了汪川的袖子上。他立刻扶着小矮子轻轻坐在了旁边的长条凳上，伤口靠着把手的一边，摆出一个因为身体不适而把胳膊放在把手上，头埋在胳膊里的造型。

做完这些，汪川也知道很快这具尸体就会被人发现，但他没有耐心再去周旋什么，轮回小队的行事风格已经侵占了他的逻辑体系，即便是在现实世界，他也不认为自己应该太过顾忌，束手束脚，这就是他准备了那么多小玩意儿的原因。

把背后的兜帽拉起戴上，汪川向着之前被指出来的韩荣山快速移动过去，走在前面的韩荣山肯定有什么手段和小矮子联系，自己必须尽快把他也干掉。果然，在距离韩荣山还有四十米的时候，韩荣山猛地一回头，一眼就看到了明显快步向自己走来的汪川，第二眼就发现没有小矮子的身影。

汪川当机立断，在韩荣山回头的刹那，他已经举起了藏着枪的右手，毫不犹豫地向着韩荣山的眉心扣动了扳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