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雷呀。”陈长庭颤抖着点燃一支烟，眼睛一直盯着周雷握着方向盘的手。

“怎么了，陈队？”周雷回道。

语气很平常，平常得很反常。

陈长庭确定，这时的周雷肯定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周雷。因为他每次喊周雷的时候，他都不会用这么平静的口气回答，而是那种带有询问和讨好语气的回答。如果是周雷的话他肯定会一边保持好奇的表情一边笑着问道：“陈队长，怎么了？”

“你现在……”陈长庭拖了一阵，还是下定决心问了出来，“你现在还是你吗？”

周雷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摊开了问。

“我肯定还是我啊。”总捕头想要用周雷的语气去回答，但存活了上千年的存在，就算是用一个小青年的语气说话，那种自身带着的气质却一点也掩饰不了。陈长庭是老警察了，眼光还是挺毒的，这一点根本瞒不过他。

“不，你不是你。”

周雷：……

接着就是沉默，两个人都不再说话，周雷不想说太多，更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一个普通人知晓；陈长庭不清楚之前的周雷到底算是伪装还是怎么回事，总之他不相信真的如周雷自己说的那样是精神分裂。

而且T和K对于周雷的真实身份好像都心知肚明，也就侧重说明周雷这个人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。之前他自己跑来说自己有精神分裂，或许就是为了误导自己而已。

陈长庭犹豫了很久，最后还是开口问道：“小雷啊，跟我说说吧，你到底是什么身份？”

总捕头周雷瞥了他一眼，有心想要骂他一句“你怎么好奇心这么强咧”，但话到口边还是被他咽了下去。虽然他现在也占据着这具身体的主导权，但一直以来跟这个警察队长打交道的可都是周雷本人，自己可不能把他们的关系闹僵了。毕竟他也明白，陈长庭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，他只是天真地认为是周雷这个人对他藏着一个非常非常大的秘密。

“你为什么一定要打破沙锅呢，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吗？”总捕头周雷到底还是忍不住要吐这口槽，不吐不快。

“怎么说呢？”陈长庭反倒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，难道直接来一句“你明明就是个鬼，你为什么不告诉我”？要是T和K在这里他或许还敢这么说，虽然他也是见过鬼的，而且还“有幸”游了一圈满是鬼魂的游魂界，他一直以为那就是所谓的地狱，但要他独自面对鬼，他还是挺心虚的。更别说去招惹对方了，真逼急了谁知道对方会干出什么事呢。

“周雷啊，你相信灵异吗？”

陈长庭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一句，而且几天前好像也问过这一句，那时候他还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地狱的鬼差。不知道如果他知道自己身边这位在曾经正是鬼差的直属上司的话，心里会是什么感觉。

“灵异吗？”总捕头周雷多少有些触动了，陈长庭和T、K的关系他还是清楚的，陈长庭了解鬼魂的事他也略知一二，只是他没想到陈长庭居然真的直接就怀疑到了自己头上。于是回答道：“陈队长你相信吗？”

陈长庭想要将烟头扔掉，但想了想，又收回了手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终于还是把内心的疑问问了出来，就好像强迫症一般，不问出来得到答案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。

“以前我本来不信的，后来……你老实告诉我，你不是人对不对？”

昏睡中的周雷：……你才不是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