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今天感觉怎么样？”对面的医生问我。

“挺好的。”我慢悠悠的回答。“我的反应似乎比以前慢了许多。”

“是药的副作用。”医生回到，“等你的下一个人格消失以后就好了。”

“我感觉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。”我看着医生说，“除了有时候还想和易佐一起去死以外，其他都挺正常的。”

“关于你父亲张亚光呢？”医生拿出父亲的照片，“害怕吗？”

“不怎么想看到他。”我将照片推回去，“应该不算害怕，只是讨厌。”

“你也说是应该，如果不确信的话，就没办法肯定你的第三人格消失。”

“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你的第二人格已经消失了。”医生说道，“你现在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想去见我哥哥。”我想起了安阳。

“可能不行，你还不能出医院。而且哪怕你病真的好了，你应该去法院接受审判，可能要坐牢。”

“哦。”我淡淡的回答，“这是应该的。”

“你情绪现在很好，离康复没多远了。”

“没多远是多远？”我不相信的问他，“一个月，半年还是一年？”

医生皱了皱眉头说：“三年。”

“还真是没多远了。”我冷笑的说。

“我会尽量快点。”医生说道。

我第一次正视的看着医生的样子，有点像那个人，于是问他：“医生是姓陈对吧？”

“嗯，叫陈亦晖。”医生说。

“陈亦晖……”我喃喃道，“你和陈亦凡是什么关系？”

“陈亦凡是我哥哥。”医生说道，“他离开的时候让我好好照顾你们俩兄妹。没想到你会成为我的病人。”

“陈亦凡去什么地方了？”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，“安阳还在医院躺在呢？他为什么没有去看哥哥？”

“他出国留学以后爸妈就不允许他回国了。”陈亦晖说道，“他在努力回来。”

我突然就哭了，原来哥哥并没有被抛弃，只是我一直错意了。

安阳，陈亦凡，陈亦凡，安阳，我是不是干了太多错事了，明明是相爱的，我偏偏要参一脚将两个人分开。

“替我向你哥哥说一句对不起。”我趴在桌子上说，“是我耽误了他们。”

“等他回国你亲自告诉他。”陈亦晖笑着说，“看得出你的第二人格已经彻底消失了。”

我回到自己的病房，其实我不喜欢白色，但是我生活最久的地方就是白色的房间。

小时候父亲对我和哥哥的教育就是那种军人的教育，所以我和哥哥的房间都是单一的颜色，他又懒得换其他颜色，所以房间一直是白色。

他不允许我们弄脏，弄脏以后会被关到白色的小监狱，那是父亲特意给我和哥哥准备的。

后来父亲和母亲离婚以后，我们就离白色远了，但是从那以后我就经常去医院，因为哥哥住院了，那时候还是白色的。

再后来我就自己住进了病房，还是白色。我讨厌白色，因为它代表了我曾经的一切。

苍白的过去，真想找个人陪我一起死去，要是易佐就好了……

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，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。

“原来没有死啊……”我盯着天花板目光呆滞的说。

我那一天将窗户的玻璃打碎，然后割了自己的脖子，没想到这样还被救回来了。

我摸了摸自己脖间的纱布，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说话。

“安蔚，你想怎样！”张亚光的声音如雷贯耳，吓得我打了个冷颤。

我偏头看他，他满脸沧桑，果然老了。

“抱歉，长官，让你担心了。”